【白信】暗香（千年之狐x白龙吟）
双向单相思，千年之狐白龙吟
前世今生，BGM沙宝亮《暗香》
OOC对不起
白信！不是信白！！
私设一大堆…
初夏的微风掠过操场边的杨柳，从枝桠中透出了几缕阳光，打在李白柔和的侧脸上。
他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吉他的琴弦上拨动，沉静中带着些俏皮的旋律在指尖下流淌。操场上围了很多人，大家都跑来听校草李白的即兴吉他，而这画面太美，似乎没人愿意去打搅，就只是安静的围着他。
时间的步伐像是被拉长，旋律变的深远，包含着演奏者浓烈的情感，像这微风一样，散在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一颗篮球滚进了人群，停在了李白身边。
“……对不住。”
韩信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挤进人群，李白应声停下了弹奏抬起头，两人四目相接。
“韩信，韩信，你听见我的吉他了吗？”李白站起身把吉他背在背上朝韩信走过去，“新曲子。”
“看也知道我没听。”韩信身上穿着红色的背心和短裤，捧着篮球往回走。
李白撇撇嘴，他倒不是真生气了。
“我说……是写给你的。”
没多久阳光就直射了整个操场，失去了主角，围观的人群也一哄而散。韩信站在操场正中央接受了阳光的洗礼，因为他的迟迟不归，打篮球的队友也都不知所踪了。
“为什么……一直纠缠我。”韩信抿着嘴唇，看着眼前一直对自己契而不舍的校草。
“我说过了，你身上有熟悉的感觉。”
“你对每个女孩子都是这么说的吧。”
“哈哈哈，这算什么，韩信，你在吃醋吗？”
韩信沉默下来，因为再说下去就会变成越描越黑的结果，而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位博学多才的校草内心恶劣的那部分。
毕竟从上高中的那一天起，李白就一直在追他，一天也没断过。
说起这事，其实不算太怪。韩信第一次见到李白的时候也觉得有什么东西涌进了自己心里，带着些暖意，让人不由自主的发愣。他抬起头，看到李白也在看他。
真是丝毫不意外。
“韩信，为什么不和我试试呢？”
韩信从李白身边跑开，跑到篮球架旁帅气的灌了个篮。
“因为我的内心就是这么告诉我的——”韩信转了个身，对着李白的方向挥挥手，跑去追弹的更远的篮球了。
你的内心也知道我不会放弃的。李白在心里默默的说着，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韩信打篮球的身影，转身回了教室。
当天晚上，李白又做起了梦。
梦里是一片连绵的雪山，自己坐在山巅的亭子上举着酒杯，同坐在对面之人对饮。那人剑眉星目，额上长着一对威风凛凛的龙角，同这雪一般的银发高高竖起——分明就是韩信的模样。
“龙君，你我是什么关系？”李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接着他感觉自己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奇迹一样，李白在梦中尝到了那酒的味道。不同于他喝过的所有东西，这酒里带着淡淡的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到的清明，分明——分明就像自己的内心一样。
“先是友人，后是仇人。”李白听到了韩信的声音，低沉且成熟，“你若拿了你的剑对着我胸口捅进去，也算是大仇得报。”
“哈哈哈哈哈，看你说的。想这么干的话，我早就这么干了。”
“你不想报仇？”
“我已经报了。”李白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狐狸，你……”
电光石火间，桌上的酒杯散落了一地。杯中尚有未喝完的酒，倾洒在积雪之上，豁开了一个不规则的空洞。
唇齿间满是酒香，李白愈发的醉了，狐狸半长的獠牙勾着龙君细腻的薄唇，晶亮的眼眸也猛然间变得如兽一般妖冶。韩信被人勾着下巴被迫抬起头，眼眸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双臂也早已被倾身压过来的千年之狐制住。
漫长且侵略性十足的一吻，吻的韩信几近窒息。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眸中带着些波光。
“狐狸，你这是何意……”
李白收敛了獠牙和妖眸，将手伸到雪中摸到了摔碎的酒杯，略施法术将其恢复了原样，重新给自己斟满，这才缓缓开口。
“你爱上我了，龙君。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所爱而不得，知你有此心意，李某也算是大仇得报。”
千年之狐胜券在握的语气，令面前白龙的身体细微的颤抖起来。
那是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挖掘出来后的反应。
“狐狸。”韩信的声音甚至也带着些轻抖，“既然你这样认为，那你我之间的恩怨也算两清。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若犯了，便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韩信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峦中，龙君下意识的用了龙的力量，李白觉得自己胸口一滞，竟生生咳出一口鲜血。
李白从梦里醒过来。他扶着自己的胸口，似乎那里仍然在钝痛。
一转眼就到了冬天，失去了打篮球这一消遣，让韩信整个人看上去都白净了不少。
韩信更不愿意上体育课了。因为不能打篮球，穿着厚重的棉服却还要跑步，不如在教室里算点物理。
李白跑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前方的韩信一边跑一边打着哆嗦，摇摇头快跑了两步，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韩信围了过去。韩信停下脚步，李白也跟着停了。两人落在大部队后面，身边只有下的很安静的雪。
“韩信，你知道潇洒之人最怕的是什么吗？”李白搓了搓手，在上面哈了一口气，拽住了一旁韩信缩在衣袖里的手。
韩信没有拒绝，他的脸被冻得通红。内心隐隐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不知为何说不出口。李白的爱并不沉重，可他的心却一直不允许他放任，索绕在胸口的钝痛像老旧的相片一样，满是污点和不经意的温柔。
知道韩信不会给他答案，李白张开双手，五指同韩信的五指纠缠在一起，推搡着韩信走到了一旁沉睡的柳树旁，留下一串浅浅的鞋印。李白的吻很柔和，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温柔又不失风流潇洒。韩信手忙脚乱的回应，脖子上的围巾有些扎皮肤，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韩信。”一吻完毕，李白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呼出的哈气在两人之间流转，“和我在一起。”
韩信的头突然痛起来。
梦中仍是大片大片的雪山，李白感觉自己在腾云驾雾，没一会就落在了先前梦中的亭子旁。
那小亭似乎很久没人照料，桌椅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变相地告诉李白那人很久没有来了。
昆仑山巅是上界最高的山巅，站在这里，一切都一切都可以尽收眼底。李白感觉到自己走离了亭子，正远远的望着远处海天一线的蔚蓝色。
风雪刮的他淡紫色的长发随风飞舞着。
“……原来这里风这般大，以前倒是没注意。”
千年之狐喃喃自语道。
李白不知道自己在那处站了多久，直到蔚蓝的天空变得深邃，他才感觉到了这副身体挪动了位置。
“太白先生。”稚嫩的童声从身后响起，李白回过头，看到一位小厮站在自己身后。
这是龙君府里的下人。
“龙君说太白先生一定会来的。他托我告诉先生，不要再等他了。”
“他去哪了？”四周的风越来越大了，李白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龙君下凡历练了，龙君府千年万年都将失去主人。”
李白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他想起那日韩信那句“永生永世不得安宁”，恍惚间明白了指的是什么。
“他可真傻，从小就是。我当他悟不到，实际上比谁都清楚。”李白艰难的笑了笑。
昆仑山巅又下起了雪。
接着，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凌乱的闪过。李白看到“李白”注视着一片宁静的湖泊，那湖泊忽然像幕布一般开始播放起了画面，画面里的男人有着一头如火的红发，深蓝色的双眸坚毅果敢，身着一身战甲，手握长枪，在马背上驰骋天下。
韩信。
他是人间西汉的将军，韩信。
他又看到“李白”捧着酒葫芦坐在那湖泊边上，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李白”的身上甚至有落叶和落雪。湖泊里的韩信本是活生生的，却突然浑身鲜血的死在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中，神采奕奕的双眸变得暗淡无光，红发和鲜血交织在一起，凄美的让人头晕目眩。
“李白”终于站起了身。他摇摇晃晃的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时间在他的周身疾驰而过，李白看到了年幼的千年之狐和龙君嬉笑打闹的画面，又看到了龙君被鲜血染红了的衣物和银发，那模样几乎就是他认识的韩信的模样；还看到了千年之狐失魂落魄怀中抱着装着青丘之民灵魂的罐子的模样。
最后的最后，他看到“李白”迈着趔趄的步子走到了海边。那海一望无际，竟像湖泊一样十分宁静，“李白”把腰上的罐子解下，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口中喃喃自语着些什么，被微弱的海风吹的七零八落。
“……起，吾之身于青丘之上停泊，愿界海之力护吾周全，千年万年为限，不满……不归……”
千年之狐的身体瞬间化为两道光，一道飞去了青丘，另一道，则深深的沉入了海中。
李白惊醒过来。
韩信忽然从李白的生活中消失了。
奇怪的是，除了他自己，似乎没人记得韩信曾经存在过。那一抹红色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春天的柳树才刚刚发芽，李白站在树下忧郁的模样仍旧是学校里女生们口中的“最美”，而他仅仅是在思考现实和梦境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他还记得那个冬日，韩信的手和他的嘴唇，也记得他在操场上打篮球时挥洒汗水的模样，生动的历历在目。
可不知何时，几星期，或是几个月后，他就再也想不起韩信的样子了，只有那一缕红色扎在他的心尖上，莫名多了一个连自己都想不起缘由的伤口。
韩信，韩信。韩…信……
皎月挂在半空，给界海渡上了一层纱。海面忽然泛起了些涟漪，一条白色的蛟龙破水而出，它仰头发出了一声龙鸣，身上的鳞片在光与水的折射下闪闪发亮。
接着，龙幻化成了人型。高挑的个子，银色的长发，额间一对龙角——龙君韩信。
他稳稳的落在地面，长而浓密的睫毛还滴着水，身后的界海归于平静。
上界龙君，下凡历练万年，终于满载而归。在人间不断转世投胎，看遍了人情冷暖，甚至双手沾了更多的鲜血——他终于不再是当年天真的小白龙了。
青丘和界海临近，青丘之民曾经唤界海为“青丘之海”。韩信没有选择在天空飞翔，而是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到了青丘。
这里本该是草木繁盛的桃源乡，自从青丘一族被灭，他亲手一把火烧了此处，这里就再不曾有过绿色。远远的看到一座山丘，山丘上似乎有着一人身影，韩信的心抖了一下。
那是千年之狐李白的身体，似乎在此处坐了千万年，一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埋于地下，另一手捧着仍旧冒着蓝光的罐子，那里是青丘之民的灵魂。
容貌漂亮的狐狸闭着眼睛，紫色的发被风吹的飘散——他就在这里，一千年，一万年。
韩信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终究是忍不住抬手抚上了这具身体的侧脸。
“那个问题，我知道答案。”历练归来的龙君有着在人世间的所有记忆，“潇洒，最是怕真情。”
有雨水打在了韩信的脸上，一滴又一滴。荒芜了千万年的青丘突然下起了雨。
韩信在湖泊中看到了李白。他比他晚了几百年，却终究也到了人间。他看到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青莲剑仙，看到了传唱后世万年的美丽诗词——他总是那么夺目。
一世又一世，直到最后一世，少年李白在满是落雪的操场上替自己围上了围巾。
他的历练期已满，可李白还有数百年。
数百年之后，不知自己是否还存于世上，是否变为一副枯骨，埋在层峦叠嶂的昆仑山下。
“永生永世不得安宁，一生仇人，一世错过……”
蛟龙发出一声悲鸣，飞向昆仑山，再没有人见过他。
后续
青丘一片繁荣，各式各样的花草争相在这里开放。青丘的主人李白仍旧没有归来，他的身体被新长出来的藤蔓缠绕着，看上去更像雕像了。
韩信的寿命终于一百年前，龙骨就埋在昆仑山脉。龙族的生命不息不灭，千年后，昆仑山巅唯一的主人会再次重生，从一条小蛟成长为白龙，重新君临。
李白再次遇见韩信，已经是两千年后了。
END
